2011年6月18日 星期六

[樓梯]December 28, 200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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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已快忘記那年的人人長啥樣了,但我赫然领略記得伯父您那年豐潤的面容。

從我第1次踏入你們家,您就不停待我如自家兒女。您不善以言語表達您的热情,但在莊嚴寡言的背後,我不停都感受著您和煦调皮的關懷。

那年青澀的我,也不曉得如何傳遞人人的感情,從不懂當面表達對您的景仰與關切。我們的對話,在「伯父好。」「伯父再見。」「伯父吃飯了嗎?」之間游移;卻也奥秘地在同樣的對話中,我們逐漸靠近。

我相信您疼愛我,不单是因為小亮。那年雙十國慶国内華僑歸國慶賀,台大派出學生負責欢送歸國華僑。您不嫌麻煩親自帶著我到那時位於舟山路的僑光堂(如今的鹿鳴堂),當面交待您的部屬為我布置最佳的僑團。我跟著您緩慢地走上樓梯,走向大會秘書處,排開長長的排隊的人龍,看著經過處對您點頭敬禮请安的人們;心裡有點歉疚,卻又有那麼1點竊喜:「在伯父的光環下,我是多麼的厄运啊。。。」

我的厄运,不单這樣。我永遠無法忘記那1次小亮和我吵架,我難過得說不出任何話,很衝動地就從你們家中開門下樓梯往外走。。。追來的是伯父您!您對著尾隨而來的小亮只說了1句話:「帶蘭亭回家來!」

縱已事隔十餘年,至今我想起這1幕,仍不由濕了眼眶。。。我是何其任性不可熟,而我又是何德何能,得伯父您如此德高望重的身份為我走下那1層樓梯!
您未几話,但您的文筆大约憾動千萬海內外華僑。您自始至終都只以毛筆小楷寫稿,1個1個蒼勁有力的字體,抒發著您滿懷的愛國情愁。比年來無法與您見面的日子裡,我每月總在等待您定期寄來的『僑訊』,眼光间接就去搜尋您的專欄,看您無奈地痛罵無能的政府,看您心疼地敦勉在朝的團隊。有時許因郵誤沒收到『僑訊』,概略此中1期沒看到您的文章,我的心跳就立即加速,擔心您身體能否安祥。我至今仍在責怪人人居然沒有勇氣把這樣的牽掛化作行動,只憑藉那薄薄幾頁『僑訊』寄託我的關心。

您總對台灣短視近利的政治独霸憂心掛礙。縱使臥病在床,您的心從不離政局動盪。您的筆桿,從不停擺,直到您的心罷工停擺。。。

您那1支筆,曾經為台灣總統揮寫講稿,曾經為國民黨團研擬策略。那是多麼風光的1支筆啊!

站在靈堂前,我才頓覺人人的詞拙。如我而今亦寫不出我心裡激動的千萬分之1。我遺憾,比年來因著各種出处,連1頓飯也沒陪您吃上;我心疼,您忙碌费心了1輩子的黨政,到您閉上雙眼那1刻,照常混沌;我難過,我沒來得及在您意識仍领略的時刻握住您的手說1聲誠摯的謝謝;我疑惑,您毕生廉洁拘束、犠牺奉獻,在最終鞠躬的人潮中,您聽到了几何赤心的感怀?我悲慟,1個可感可钦的長者的殉落,哭紅的雙眼不忍多看1眼您最後肥壮困苦的臉孔。。。

為您灑下1捻香,我在心裡立下願望:「伯父您担忧,我會多抽時間陪陪伯母。」這或許是您最担忧不下的遺願?也是我笃志能為您盡的綿力。

親愛的伯父,1同好走。送您走上火葬堂的樓梯,陪您走過人间這最後1段路;願我的祈禱與祝愿,陪您走向通往天国的樓梯。

最後這1小段樓梯上,我看到了您含飴弄孫時的慈祥笑臉,我也看到了您挑燈夜讀撰文寫稿的背影。「長者之風,山高水長」這8個字,重覆在樓梯上廻響著。。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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